当晚，盛沐沐一直在想祁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喜欢她？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
 他们可是纯洁的协议关系啊。
 沾染上了感情这种俗气的东西，让她还怎么心安理得地花他的钱？
 她在卧室落地窗前来回踱步。
 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半晌，嘴唇紧抿，像是作出了很重要的决定般，摸出手机。
 「那个…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打完这行字，眼睛一闭，重重摁向屏幕。
 发送出去。
 心脏没由来乱了节奏。
 祁默在隔壁书房，收到信息，墨色瞳眸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随即起身。
 打算当面回答她的问题。
 盛沐沐捏着手机，表情紧张的看着屏幕。
 屏幕上没有“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奇怪，难道是没看见……
 突然，听到隔壁书房门开启的细微声响。
 她眉头骤然蹙起，疯狂点击屏幕。
 「就在微信里说吧」
 盛沐沐屏住呼吸，竟紧张起来。
 向来自诩胆大的她，却在这一刻，怂了。
 门缝下边，能见到浅浅光影。
 终于，在听到一阵手机信息声响后，门外那道光影停住。
 她也终于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手心感到一阵震动。
 屏幕亮起。
 「意思是，我喜欢你。」
 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归于宁静。
 看着屏幕上言简意赅的一行字。
 盛沐沐只觉得自己喉头发紧，双颊荡过浅浅热流。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无声无息攀上心头。
 脑袋里像放电影般，浮现出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像是要去鉴别，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所有可以称之为证据的片段，一幕幕出现。
 是暴雨天他想要来商场接她的那通电话。
 是车后排，拂过她发梢又短暂停留的手。
 是在体育馆里披在她身上的衣服。
 是日复一日捞被子。
 是一次又一次欲言又止。
 那她呢？
 在所有能想到的片段中，她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一直以来，她或有意或无意去忽略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感觉。
 将一切不可言明的情绪，胡乱归拢，通通放在“协议夫妻”这层罩子里。
 不去想象其他可能性。
 越想心越乱。
 屏幕上的一行字灼得她耳尖发烫。
 迟迟按不下回复的话。
 ……
 门外。
 挺拔颀长的男人靠墙而立，眼眸低垂，眸色微深看向手机屏幕。
 浅浅的光线映照在他利落分明的脸上，表情凝重。
 他在紧张。
 生意场上无论何时都游刃有余的男人，从未体会过如此煎熬。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对话框的最后一句还停留在他发出的那句话。
 他松了松领带。
 否则，一定会被无所适从的感觉压得喘不过气。
 不知道像这样等待了多久。
 手机终于亮了。
 他却在看到信息的那一瞬间，愣了愣。
 「你是不是不想给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