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得还挺紧。
禾小善努力把那只手拽下来。
却听到一声脆响。
好么,自己衣服上的扣子竟然被他拽掉了。
禾小善都气笑了:她这件衣服都已经被刮成破烂了,这还带伤上加伤的。
“我呢,也不是见财起意的人,现在这么做,完全是迫不得已,不能为了救你,把我自己搭进去,你要是有什么觉得不能接受的,就琢磨琢磨,没有我,你八成就死在草甸子上了,所以,弟弟,对不住了!”
她嘴上念叨着,十分利落的动手将他身上穿着的军大衣给扒了下来给自己穿上,又把他的帽子给摘了下来扣在自己的头上。
系上军大衣的扣子,遮住自己的那身破破烂烂,头发挽上去,用帽子扣住仅有的女性特征。
禾小善再次弯下腰,帮着少年整理了一下头发。
满意的点点头。
这少年长得白净,一看就是家里条件不错。
看着少年鼓鼓囊囊的口袋,伸手进去,摸出来两张票子,居然是钱。
只有两块钱,少了一点。
禾小善看了看少年的手腕上带着的一块表。
之前她没注意 ,现在看,这块表还不错,能值几个钱。
这就足够了。
她敲响了这家的房门。
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老大爷揉着眼睛看着禾小善:“你是哪一个啊,这么早上门,是有什么事吗?”
“老爷爷。”
禾小善故意压低了嗓音,听起来雌雄莫辨,像是个少年一样。
“我跟我弟弟去走亲戚,中途出了一点意外,我弟弟的腿摔坏了,我能先把他放在您家里吗?等我去亲戚家找人来接他。”
老大爷打量着她。
戴着雷锋帽,穿着军大衣,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什么坏人,就是低着头说话,有点奇怪。
屋里的灯被打开了,传来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问道:“老头子,谁啊?”
“路过的,去走亲戚,想要把他受伤的弟弟暂时放在咱们家。”
很快,老太太从屋里出来了。
问起禾小善:“你家亲戚住在哪里,是谁家啊?”
“哦,老奶奶,我们是要去盖家店,我是要去我姑老爷家,他大名盖有粮,外号盖大胡子,您知道吗?”
老太太困惑的看着老头:“盖家店有这么一个人吗?”
老爷子皱着眉头想了想:“盖大胡子,嗯,以前盖家店生产队打头的,现在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就帮生产队养马呢。”
禾小善点头:“嗯,就是他家。”
人和地方都能对上,老两口相信了禾小善。
禾小善在老两口的帮忙下,把少年扶进了屋。
老太太看着少年带血的裤管惊呼:“这孩子伤的可不轻。”
禾小善躲在背光的地方,尽量不让人看清自己的脸,问道:“大爷,我着急去找我姑老爷来接人,你看你们这有没有大夫,能不能先帮我弟弟看看腿上的伤?”
“我们这只有个赤脚大夫,也就能帮着包一下伤口。”
“那也行,您回头帮着把那个赤脚大夫找来,让他帮我弟弟包扎一下伤口,回头我就带着人来接他。”
这少年醒了应该就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伤口了,禾小善说着谎话,完全没有负罪感。
从口袋里拿出那四块钱交给老大爷。
四块钱不多,可只是找赤脚大夫来帮着看看,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