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哥说完便领着数十家丁从顾家院前离去。
“呸,你休想!”
顾家大母口上仍不饶人,望着那远去的人狠狠地碎着嘴,可脸上分明是早已煞白。
若真是闹到官府去了,将她乖孙日后的仕途毁了,可怎么办!
民不与官斗,纵然她只是个目不识丁的老妪,可这般口口相传的道理她也是懂的。
她更是没想到,三房那个平时看起来柔弱听话的孩子,能将张财主给打伤了,还逃了出来。
这下,可是给顾家惹了大麻烦了。
顾家大母越想越生气,心中琢磨着等大儿回来了,一定要将李氏叫来,好好和她算算这笔帐。
看看她教出来的好女儿,闯出多大的祸来。
“大母!”
顾芷惜看着从篱笆下颤颤巍巍站起的顾家大母,有些怯懦的唤了一声。
“你这个贱蹄子,你还有脸回来,我打死你!”
原本连起身都困难的顾家大母见了眼前的人,心中的怨气一股脑的便升了起来,扬着巴掌就朝顾芷惜奔去。
那般气势汹汹的模样,任谁看了也不会相信这是个年过古稀的老太婆。
顾芷惜没有躲,任凭那般巴掌落在她的身上,疼痛随之而来,很快,她的脸上就布满了泪水。
顾家大母身子骨虽不弱,可也没有强到哪去,不一会儿,便打的气喘吁吁了。
顾李氏见此,才将自己的女儿拉至一旁,红着眼睛,语气稍带哭腔。
“婆母,此事惜儿虽有错,可更大的错在她顾柳然啊!若不是她…”
顾李氏说一句便要哭三声,这般断语却将顾家大母的情绪吊了上来。
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面露惑色,仍带着些许怒气问道:“此事,和顾柳然那丫头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当初之所以将顾芷惜卖给张财主,一来是她知晓三房家的丫头是个不敢闹的种,和顾柳然那个连亲娘都敢打的种不同。
二来则是这些年来,老二在战场上得来的银钱,她一分都未给柳氏,全都补贴了大房,那柳氏也未有半分怨言,甚至还给她顾家添了个丁。
可这三房就不同了,这么多年来,半个孙子都没下出来,也未给他们顾家带来任何好处。
眼下安儿上学堂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不卖顾芷惜卖谁?
顾李氏瞧见了顾家大母面上的惑色,心中窃喜,却不敢表露出来。
脸上还是一副哭丧的模样,她语气吞吐却十分肯定的道出了实情。
“还不是顾柳然,嫉妒婆母给惜儿找了这么好一门亲事,趁我不在,打晕了惜儿,抢了嫁衣,坐上了花嫁,去了张财主的宅子!”
顾李氏说完,便将顾芷惜拉到顾家大母跟前,露出顾芷惜右脸上红肿的巴掌印,绕有委屈道。
“婆母,你看,这就是那顾柳然干的好事,将我们惜儿打成这副模样,若是留了疤,日后还怎么嫁人!”
母女俩一人诉说冤情,一人声泪俱下。
顾家大母一时被这实情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上是一片青一片白。
许久,才喘着气,瞪着双吃人的眼睛,跺着脚,咬着牙吼出了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