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霄进来,江心莹正躺在床上看书。这丫头,跟她说不用行礼,倒是连床都懒得下了。
“莹莹在看什么?”
“为什么要叫我莹莹?”
“那朕应该叫你什么?”
“我小名叫娇娇,你可以叫我娇娇。”
“娇娇?倒是符合你的性子。大名怎么不叫娇娇。”
“名字都是我阿娘取的。”
“江清心可莹,是个好名字。”看着江心莹懵懂的样子,傅霄也决心好好守护她,不让这世间的繁杂影响到她。
“我是记不得这种绕得头晕的诗了,听起来倒是挺有文化的。你呢?你就是叫陛下吗?”
傅霄哭笑不得:“谁跟你说我叫陛下的。”
“我问嬷嬷,她们都说陛下就是陛下啊。”
“那你记住了,朕名傅霄,云霄的霄。”
“云霄,听起来就很霸气呀。”
“别往枕头底下藏了,朕又不要你的书。”傅霄看着江心莹一边答话,一边把书偷偷往枕头底下塞,还自以为没被发现,傻乎乎的。
“没…没什么。”被傅霄发现,江心莹更心虚了。
“拿出来吧。”江心莹悄悄瞄了一眼傅霄的脸色,面无表情,跟老爹要打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老老实实把话本上交了。
傅霄拿到手,《表妹哪里逃》,书名看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东西。翻了翻,傅霄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受到了冲击。
这本是讲得表哥利用强权,和表妹强制爱,中间还夹杂了破坏表妹婚礼,伪造证据构陷表妹家人,最关键的是最后两人居然还生了三个孩子,大团圆结局。
“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违反律法的?”刚在心里决定默默守护江心莹的傅霄发现,江心莹的见识说不定比他还广。
“我知道,但这是小说呀。现实我肯定知道这样不对的。”
“可是,今早你还…”傅霄立马拆穿了她的谎话。
“这还不是因为你太好看了。”
傅霄一下子就被江心莹哄得气不起来了,可是转念一想:“那要是不是朕呢?只要好看,你还不是一样。”
“哎呀,我好困啊,我要睡了。”混不过去了,江心莹只好装睡。
“喜鹊,把皇后这些话本全部搬去御书房。往后,皇后要看的话本,必须朕亲自过目才行。”
傅霄觉得给江心莹普及安全常识已经迫在眉睫了。万一遇上坏人,照着这些破书,说不定能直接被人拐走了。
苏白玉辛苦了几日,自觉方方面面都已经考虑周全,这才整理好流程人选,一大早往坤宁宫去了。
此时,傅霄刚从坤宁宫出来去上早朝。
苏白玉远远看到傅霄:“表哥!”
“白玉?毕竟你也是个名门闺秀,该有的礼不可随意免去。”主要是傅霄最近对表哥表妹几个字过敏。
“是,陛下。”必定是皇后又在表哥面前说了什么,苏白玉暗自腹诽。
“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
“有关赏花宴的事宜,白玉想找皇后娘娘…”
“你怎么这么早来,打扰你表嫂休息。先回去吧,巳时过了再来。”
此刻,江心莹还睡得正香,傅霄起来时都轻手轻脚的,怕吵到她,哪里会放苏白玉过去。
等到苏白玉再过来,江心莹和一众宫娥正围坐在一团,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正前,正讲着什么。
苏白玉觉得这画面特别熟悉,转念一想,这不就是茶馆的格局么。
“表妹!”可能是怕打断了故事,江心莹压低了声音,努力朝苏白玉招了招手。
苏白玉艰难地挤过人群,这才见到了人群中的江心莹。苏白玉学着江心莹的样子压低了声音:“皇后娘娘。”
“吃瓜子不?”江心莹今天的邀请格外走心,苏白玉还没答应,已经被塞了一手。“吃吃吃,可香了。”
江心莹这么大方,是因为前两天吃太多,上火了,现在一磕就嘴疼,所以只能见人就分。坤宁宫的宫女都人手一包,自家表妹,怎么可能亏待了。
“多谢娘娘!”一定是娘娘看到了自己这几天的努力,这还是皇后头一回给的赏赐,苏白玉决定好好珍藏。
“傻愣着干嘛,赶紧吃呀,吃完了没关系,那还有一大锅。”
苏白玉看了看旁边能装下自己的大锅,再看看自己手上这点瓜子,沉默了。
“对了,表妹,你有什么急事不?没有就等许太傅讲完这出。”
苏白玉这才发现,这台上居然是德高望重的许太傅。许太傅曾担任多年京兆尹,后又就任于大理寺。
虽说官不大,但因职位原因,时常同百姓打交道,在百姓间颇有威望。又因为断案公正,明察秋毫,有许青天之名。
这几年,许太傅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这才加封了太傅。平时,在翰林院著书,颐养天年。
没想到,皇后居然把许太傅都喊来说书了,实在是荒唐。
能听许太傅说书,这种机会苏白玉怎么可能错过。若是知道许太傅来,她必定方才陛下去上朝时就坐在坤宁宫门口等着。
许太傅年纪大,说话慢条斯理,但这故事确实当真跌宕起伏。苏白玉听得如痴如醉,已经结束了,还在不停地回味。
“喜鹊,都记下来了吗?”
“娘娘放心,都记下来了!”
苏白玉一看,正是今天许太傅讲的那个故事:“皇后娘娘,能否借我看看,我前半段都没听到。”
江心莹小心翼翼地交到苏白玉手上:“那你就在这里看,快些看完。可就一份,千万别弄坏了!”
苏白玉捧着这几页看得如饥似渴,完全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好看吗?”
“好看。”苏白玉直点头。
“还想看吗?”江心莹循循善诱。
“还想看。”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江心莹的话术像个十足的骗子。
“什么诚意?”可惜苏白玉明显没有经历过这种骗局,直直地往坑里跳。
“听说你家开了挺多铺子的。”
“嗯,是呀。”
“有茶馆吗?”
“那是自然,全京城最大的四海茶楼就是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