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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一直停留这一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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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章的秘书取了文件返回包厢,沈桢推搡他,“坐好。”

  陈渊不禁笑出声,挺直脊背。

  秘书打开,“按照长齐5%富诚7%的利润比,拟定的合同。”

  黄章确认后,签了字,滑到陈渊手边,“陈总,以后我去富诚的地盘,您可要关照我。”

  “一定。”他含笑望了一眼沈桢,“她承诺了,我绝不食言。”

  黄章意味深长,“陈总很器重小沈啊。”

  陈渊重新审阅一遍,签名,双方互敬了一杯酒,“合作愉快。”

  他旋即撂下酒杯,“我有耳闻,陈总要娶万董的独生女,叫万嬉皮?”

  陈渊静默一秒,“万喜喜。”

  “嘻嘻,很呱噪。”黄章扫过沈桢,“我听凯悦的老总说,你也离婚了。”

  她吐出虾壳,“离了。”

  “前夫进监狱了。”

  “黄总。”沈桢诧异,“您消息灵通啊。”

  “我有一个表侄,哈佛毕业,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黄章笑得眉飞色舞,“见一面吗。”

  陈渊面容略沉,兀自饮酒。

  似乎看出沈桢的顾虑,“他不介意,欧美民风开放,离过婚怕什么。”

  “我...”

  “黄总,时候不早了。”陈渊起身,“工程落实后,我们再聊。”

  黄章也站起,“好。”越过他,提醒沈桢,“有想法联系我,我表侄和我眼光相似,我满意的人,他基本满意。”

  陈渊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离去。

  沈桢立马跟上,进电梯,门一关,他没头没尾开口,“见吗。”

  “见谁?”

  他凝视门壁的投影,“黄总的侄子。”

  “门当户对吗?”她反问。

  陈渊发笑,“男人动情了,所有预设的条件和底线会改变。”

  沈桢不吭声。

  她明白,黄章是瞧出不对劲,拉她一把,身处名利漩涡,男人最了解男人。

  没背景的女人,腻了,肆无忌惮踹开,再不,落到正室手里,更没好下场。

  陈渊也明白黄章的弦外之音,气氛才急转直下僵住。

  走出酒楼大堂,外面茫白一片,沈桢回头,一脸兴奋,“下雪了!”

  陈渊解了大衣扣,从后面裹住她,“没见过雪吗。”

  “这是今年第一场大雪。”她冲下台阶,又被陈渊拽住,一颗颗系好纽扣,“着凉。”

  雪色清幽,她像一只热烈火红的小狐狸,徘徊在雾蒙蒙的长街,城市灰暗衰败,唯独她,这样娇气,明媚。

  “你喜欢雪?”

  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沈桢蹦跳着踩过,“我告诉你了呀,雪干净。”

  陈渊腿长,步伐大,饶是刻意放缓,也超出她许多,他停在路灯下,等她。

  “后半夜,雪积厚了,可以打雪仗。”

  他闷笑,“你不困?”

  “每年第一场雪,小区里的孩子都闹一宿——”沈桢只顾讲话,没留意脚底,猛地一摔,陈渊扶她,她却仰着姿势倒下,摔得狼狈要命。

  他弯腰抱起她,“痛吗?”

  她点头,嘲弄他,“你胳膊那么长,竟然没扶。”

  “不扶。”陈渊清理她后背的水渍,“痛了长记性,下次知道老实走。”

  巷子口,漫开稀疏昏黄的光,铺天盖地的初雪,熙熙攘攘在尽头飞扬。

  飘落他肩上,短发间。

  沈桢伸手拂了拂,“你湿了。”

  “你也湿了。”

  四目相视,一愣。

  陈渊率先移开,握拳抵唇,“你头顶湿了。”

  “你衣服湿了。”她不自在,搅着衣摆。

  雪刮得更大,席间都喝了酒,沈桢买完最后一班车票,雇代驾去高铁站。

  陈渊一手插兜,一手点烟,“几点。”

  “10点07。”

  他看腕表,“来得及吗。”

  “应该能赶上。”

  他垂眸吸烟,掏手机,摸索许久,屏幕陷入漆黑,陈渊看向她,“没电了。”

  “我有。”沈桢在网上约了同城代驾,对方打来电话,询问在哪。

  她不熟悉环境,递给他,“长桥路。”

  那人不知说什么,陈渊回了一句不必,便挂断,“不接单。”

  一连雇三个代驾,全拒了。

  沈桢转动手机,“长江大桥距离车站半小时的路程而已。”

  陈渊把大衣给了她,穿着西装衬衣,与此刻的寒冷格格不入,他搓着手,嘴角拢着一团白汽,“地面结冰,容易出事故。”

  “雪融了,哪结冰啊。”沈桢踢了踢路边的树桩,“那我回不去了吗。”

  陈渊抿唇,“要不,留宿一晚,明早我送你。”

  她踏着雪地的影子,四周空旷,没有一辆出租,偶尔疾驰,也不载客。

  沈桢沉默,他也沉默。

  越往南,楼厦越开阔,霓虹迷离,风雪相缠,陈渊始终在她前面,挡住风口。

  他身上的烟酒气混合着似有若无的男香,不断向后吹,萧瑟狂乱中,鼻息间尽是他的味道。

  抵达酒店,已经深夜。

  沈桢的房间和他同层,位于11楼一南一北。

  她刷房卡时,突然喊住陈渊,“陈总。”

  他驻足,侧过身,“怎么。”

  “代驾接单了,你故意不答应。”

  陈渊怔住。

  “马路那样安静,我听得清。而且——”她晃了晃手机,“你无理由取消三单,记录会显示。”

  沈桢戳破后,进屋,反锁门。

  好半晌,陈渊在原地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隔着一扇门,没声响。

  他回到自己房间,启开一瓶鸡尾酒,走向落地窗,俯瞰雪中灯火。

  转天早晨,陈渊在房外敲门,两三下没回应,便止住。

  片刻,沈桢收到短信。

  ——我在工地,你想走,可以走,不走,傍晚我回去。

  她已读,删除。

  这男人,把控分寸的功力,厉害到极致。

  其实昨晚她没睡,熬到几乎天亮。

  以为陈渊会过来,倒不是等他,出于上下级,或者私人关系,他来,她总要接待。

  好在,都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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