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就该把你卖去红馆。没卖，已经留了一线了，你知不知恩都不要紧，对得起我们家死去的老头子罢了。

  卖身契，我收着了，明儿你就来长寿村，过了明儿，这卖身契到哪儿去我就不能担保了……”

  说完，张翠芬连看都不肯再看她一眼，扭头儿就看向自己儿子。

  “别愣着了，赶紧找个人送我回去，这黑灯瞎火的，我这还揣着卖身契，不小心点儿，指不定半路上就被哪个给害了！”

  唐舒雅的眼睛就是锃亮！

  上辈子她天天儿在婆婆手底下吃亏，谁承想，婆婆竟还有跟她一条战线的时候儿……

  嘶，这么一瞧，这婆婆挺好啊！难怪上辈子能将儿子拢在手心里，的确是有好几把刷子的人！

  “娘，镇上有地儿，天晚了，您就别回了。”前事在先，唐舒雅这挽留就分外诚心。

  张翠芬就很受用，这一趟她大赚呐！到手的没到手的银子不说，就儿子这态度，值了！

  想归想，张翠芬就瞄了儿媳妇一眼，“娘岁数大了，乍换地方睡不着，回去更好，看谁不顺眼就拾掇谁，顺心。”

  唐舒雅默了默，“唐忠，去请魏师傅，请他务必将老夫人护送回长寿村。套着牛车去！”

  吩咐完，唐舒雅便又跟张翠芬解释，“娘，魏师傅是教儿子练武的，武艺高强，有他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邹氏母女就瑟瑟发抖。

  张翠芬很满意，“不错！”

  自始至终被亲娘教做人的程睿:果然，你娘还是你娘啊……

  张翠芬一走，邹氏母女自然也灰溜溜地离开了，半宿落夜，程家小院儿空前欢腾！

  锦鲤点着油灯，整了锅子，陶婆子忙着摆放碗凳，唐义拨油灯，唐忠则去西郊宅子接人去了……

  程睿就后知后觉，这邹蓉蓉走了，大家就这么高兴？

  还好众人没有听见，不然，铁定要问候一句，主母是不是傻……

  “为老夫人干杯！”

  诶？

  懵逼程睿，就是一个字，干饭！

  喝酒！咕噜咕噜……

  “唐舒雅，我以前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跟着我受了那么多委屈……我错了，干！”

  程睿举着手里的酒，就是一口闷。

  众人:唐舒雅是谁？邹蓉蓉走了，真尼玛开心，干！

  唐舒雅那厢也不含糊，直接站起来还了个礼，“算你还有点儿良心，不过……今天看来，你娘也没那么无可救药……为你娘，走一个！”

  “啧啧，大家都尽兴，看来邹蓉蓉是真不讨喜……”程睿说着，绯红的脸蛋就有透着几分不快。

  “哈哈，不是我说，你看人，真差劲。也不尽然是……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程睿，你不老实……”

  唐舒雅就醉眼迷离。

  “唐舒雅……我怎么没早点儿看清你？就这么……嗝！就这么错过了一辈子……”

  “哈，说你明白，你还真糊涂，不是一辈子，是……嗝，两辈子……”

  ……

  程家小院，众人醉得七倒八歪，就连锦鲤和陶婆子都凑到厨房碰了几杯。

  唯有李老四家的小闺女儿巧娘没有喝酒，尽数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去。

  巧娘下意识觉得家主主母这话说得不对，然而，有什么关系？爹说的是，家主主母那是她和爹的救命恩人……

  唐舒雅再睁开眼睛，外头天色已经大亮，宿醉的感觉不太好受，甩了甩头，勉强清醒了几分。

  程睿竟已经醒了，这也稀奇，平日她因着读书，向来比较早，乍一晚倒不习惯。

  只她不习惯，程睿却是更加别扭，“昨晚上……醉了……”

  唐舒雅就心道，这可不就是废话？不过，看他这一脸娇羞，她倒真不好意思泼冷水了。

  “嗯，下回少喝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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