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我这是……在哪儿？”

  恍惚中，赵厘用力睁开眼。

  然而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他竭尽全力也不过堪堪睁开一条细小的缝隙。

  入眼一片昏暗模糊的光景。

  不等他看清眼前的事物，一阵嘈杂的声音率先钻进耳朵。

  “快，快，把门拆开……”

  “不行，已经变形了……”

  “没有工具……”

  “消防车到了吗？”

  “里面还有一个……”

  “不行了，没救了……”

  “叔叔，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让开让开，让消防车进去……”

  “喂，喂，张总，我还在高速上……出车祸了……李总？李总他……没了……”

  “呜哇……妈妈，我要妈妈……”

  “手电有没有，他的脚卡住了……”

  “滚开，谁他妈让你停在应急车道的……”

  ……

  纷繁杂乱的声音忽近忽远，赵厘脑子里一片混沌。

  他下意识地抬了抬手臂，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胸口沉重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过脑子多少清醒了一些。

  便在这时，一阵撕裂般剧痛骤然袭来，痛得他脑袋发晕，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他恍然惊觉，车祸，重伤……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心头，无边的恐惧让他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救……救……”

  他努力呼救，却只能发出一点点气声，对于乱糟糟的车祸现场，这点声音根本微不足道。

  他心里一沉，如坠冰窖。

  夜色深沉。

  人们依旧忙碌着，谁也没有发现他。

  随着记忆回归，他发现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

  他被甩出了高速公路，身上还压着半个车身。

  来不及思考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

  他只希望有人能尽快发现他，他不想死。

  “该死的，该死的……”

  赵厘心急如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赵厘在煎熬中无助的等待着。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啊！！为什么还不来救我？你们眼睛都瞎了吗？草！！！

  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整个世界正在离他而去。

  身体的感官在等待中一点点减弱。

  在疼痛消失的瞬间，赵厘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

  凡求无限者，只需闭上眼睛。

  赵厘猛然睁开眼睛，直挺挺地坐起身。

  “叮叮叮，叮叮叮……”

  闹钟固执地响个不停。

  他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起床。

  卫生间。

  赵厘抬手抹去镜面上的水珠，注视着镜子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苍白病态的肤色，目光暗沉的眼睛，以及略带乌色的嘴唇，无不昭示着这具身体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

  他喃喃自语：“没关系，你还活着。好好活下去。”

  早餐是一份鸡蛋饼，一杯牛奶，两块面包。

  赵厘用两分钟吃完。

  咚咚。

  这时敲门声响起。

  咔嚓。

  来人直接推门而入。

  “赵厘？”

  赵厘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

  “是我。”

  “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赵厘确认了一遍，眼中有几分喜悦，也有几分迷茫。

  来人三十来岁，干净利落的寸头，黑夹克休闲裤高帮靴，右手提着一个旅行包，左手拿着一个文件袋。

  他把旅行包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