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妈妈要把我卖掉吗？”

  陆眠刚想否认，阳阳又开口了。

  “妈妈，你把阳阳卖掉可以，阳阳知道妈妈喜欢钱，阳阳能卖不少钱，给妈妈花……可是妈妈可不可以把阳阳卖得近一些？这样阳阳有时候还能见到妈妈……哇哇哇……”

  看着哭成泪人的孩子，陆眠鼻子和眼睛都酸了。

  朝云不信任她，把对她的不信任写在脸上，阳阳依恋她，但依旧觉得她会伤害他们。

  这是她亲生的两个儿子啊，失而复得的孩子，她在呢么可能会再伤害他们。

  “妈妈不卖阳阳，也不卖朝云，妈妈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一句话，仿佛给了阳阳一颗定心丸。

  阳阳乖乖巧巧地站着，让陆眠给他洗手，一旁的朝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眠，看到她温柔仔细地把阳阳两只脏兮兮的小手都搓洗得干干净净。

  陆眠帮阳阳洗好手，朝朝云伸出手时，朝云后退了一步，把手藏在了身后，旋即，又伸手从陆眠手中把舀水的瓢拿走。

  “我自己洗。”

  说完，朝云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又顿了顿，才抬头看向陆眠。

  “我不是不让你帮我洗，你不是生病刚好吗？不让你给我洗了。”

  陆眠原先还有些小受伤，听到朝云这么说，心中又有一阵暖意流过。

  原来朝云也会心疼她。

  这些年，她的确是生了一场大病。

  在改革、开放那年，她就想着和姜远山离婚了，可是那时候她刚怀上阳阳，后来又因为这事生气气出了病，生下阳阳后就生了重病，四年来一直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于是才没离成。

  姜远山高考考了全市第一，本来可以去京城上最好的学校，他留在离家近的南江市，上了农业大学，就是为了方便照顾重病的她，这一照顾，就是四五年。

  哪想到，她病好了后，第一件事还是吵着和他离婚。

  想到这些事，陆眠就想抽自己好几巴掌。

  真是头白眼狼。

  “我洗好了。”朝云一句话，把陆眠从回忆拉回了现实，他还把洗得干干净净的两只小手伸过来给陆眠看。

  陆眠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抓过挂在一旁的毛巾给朝云洗脸。

  “不许动，我给你洗。”一句话，把朝云想挣脱的想法按死在了萌芽阶段。

  陆眠帮两个孩子把脏兮兮的小脸蛋都洗干净，这才看清他们真正的样子。

  前世朝云和阳阳成年后都去做了摇滚歌手，陆眠经常能在网上杂志上看到他们，打着鼻钉，两排的耳洞，永远画着浓浓的烟熏妆，永远都是一副朋克的装扮。

  两个男孩在娱乐圈名声很不好，黑料一个接着一个，不是私生活混乱，就是耍大牌，甚至偷税漏税，以至于陆眠曾经对他们印象很不好。

  直到死，她才知道，两个男孩根本就不喜欢摇滚乐，更不喜欢娱乐圈，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让她能看到他们，闹出各种黑料，也是为了引起根本就不再联系的她的注意。

  她还记得，朝云和阳阳跪在她灵床前哭泣的时候，已经整容成了蛇精的模样，又丑又怪。而他们整容变丑，不过是为了多上新闻，多让她看到他们的消息。

  两个孩子因为爱她，用一生的时间把自己活成了悲剧。

  其实两个孩子多好看啊，陆眠看着眼前这两个自己亲生的孩子，怎么看都觉得可爱，浓眉大眼像姜远山，高挺的鼻梁也像姜远山，细嫩的皮肤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