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第五日。

  大楚郡来了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陈廷扬的心腹，大秦郡陈府大管家陈辉。

  他是大楚郡的老人，祖上三代都在成家为奴为仆，十年前跟随陈廷扬去了皇城。

  “辉叔！”陈黎从小到大对他极为照顾的老人很尊敬，名义上的主仆。

  “世子，朝廷公务繁忙，老爷暂时难以抽身，故让老奴先回。”

  陈黎正愁没人出主意，毫不避讳地将所掌握的案情托盘而出，毕竟辉叔跟了父亲这么久，经验和阅历只会比他丰富。

  等世子说完，陈辉陷入深思，整个案件确实没有破绽，无从下手。

  “与老奴一同回来的还有大秦郡最厉害的仵作。世子，老奴带他先去验尸，兴许可以找到被漏掉的线索，验完尸后，老奴会探望小少爷。”

  行事果决是陈辉的一贯风格，一杯茶尚未喝完，他又悄悄地离开了陈府。

  别无他法的陈黎没有异议，毕竟弟弟陈浩在牢里多呆一天便会多受一天的委屈，他只是十五岁的孩子。

  既然案理上无懈可击，只能寄希望于尸体。

  郡府衙门。

  命案’真凶‘陈浩被关在单独的牢房，里里外外守备森严。

  郡守对他很和善，草草地走了个程序，每日好酒好菜地招待，唯一不足就是不能出去透风，好在他习惯了孤单一人。

  醉酒杀人的命案不少，稀里糊涂地被’犯下‘命案，估计很少。

  关在牢中的五天，他想起大哥与他说过的话，大致猜到有人不希望看到他活在世上，也有可能因权势滔天的陈家太过耀眼而殃及池鱼。

  案发当日，如往常一样，陈浩带着微醺的醉意本想去听曲，被告知唱曲的女子没来，临时起意便让秦楼小厮开了间东边的雅间，大哥陈黎的雅间在西边。醒来发现手里握着一柄沾血的匕首，地板上趴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着装与秦楼姑娘无二。凑近一看，居然是唱曲的姑娘，她腹部的鲜红沁透了单薄的衣裳，手脚冰凉，伸手一探，鼻息全无。

  他吓得立即扔掉手中的匕首，后背发凉，夺门而去。

  兄弟二人过来时，雅间门口已有许多人在围观，其中有常客张二少张瑞，当时，就数张瑞的声音最大，叫得最欢，口口声声要伸张正义、维持法度。

  “杀人了。”

  “陈浩杀人了。”

  “陈廷风的儿子陈浩杀人了。”

  陈黎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反而激起‘嫖’愤，招致在场众人的指指点点。

  很快，被秦楼的小厮引来的衙役官差押走了陈浩，正义使者张瑞被请进郡府衙门当作证人。

  大堂上，神采飞扬的张瑞眉飞色舞地口述证词，好似他亲眼目睹了命案的全过程。

  “陈浩，有人见你。”

  狱卒打开牢门，给他们留出说话的空间，从穿着来看，探监的两个老家伙来头不小，有些话听不得。

  慈眉善目锦衣老人刚见到陈浩，两眼含泪，双腿弯膝跪在地上，嘴里嘟囔着“像，太像二少爷了”之类的话。

  陈浩连忙将其扶起来。

  “小少爷，老奴叫陈辉，陈府管家，您满月的时候，我见过您。”陈辉抹去眼泪，握住陈浩的手，哽咽道：“这位是刘仵作，老爷特意请他帮您洗脱冤屈。”

  说着说着，他又想起了当年意气风发的二少爷陈廷风，就连他的名字也是二少爷赐予的。

  一旁的刘仵作轻轻拍陈辉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