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拿着电话楞在厕所里,紧接着电话里开始断断续续地不断出现杂音,直到彻底断线。
“喂,喂,文静,你听不听得到?”方一小声地喊着,生怕外面正在吃着同事的活尸听到。
“嘟嘟嘟嘟......”电话里只传来一阵忙音。
方一突然想到程华还在家里,双手颤抖地不停拨号给程华,但电话总是忙音,始终接不通。
此时家里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程华和方天在家情况如何?文静在办公室的情况如何?方一的心情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困在男厕所的隔间里,没有武器,脑子一团乱麻,想不到任何脱困自救的方法。
程华回到家,瞟了一眼睡在沙发上的方天,轻声走进一楼卫生间,拨通了远在深山农场的老父亲程文波的号码。
程华母亲在程华出生的时候难产离世,程文波独自把程华养大,依靠在深山里一座远离城市喧嚣的农场,程华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
直到程华在海市大学毕业后,与方天两人结婚时才离开农场,离开这个最爱她的男人程文波。
“喂,女儿啊,你咋给我打电话了?”程文波正在马厩喂马。
“爸,我打算跟方天离婚,我过段时间处理好离婚手续就回农场”程华强忍着泪水。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离婚了,是不是方天那臭小子外面有人了?”程文波丢掉马草,明显开始着急了。
“不是的,爸,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程华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那你告诉爸,到底是啥原因?”程文波关心道。
“他经常喝醉了就动手打我和方一。”程华终于没忍住,哭出了声。
“臭小子还敢动手打我女儿,你让他在家等着,我马上下来”程文波丢掉手里的镰刀,一边脱工作服一边朝屋里走去,顺手挂掉了电话。
“喂,爸,不用了,我过两天就回来了”程华急忙阻挠,因为她知道程文波的脾气,他肯定会把事情闹得更大,更害怕程文波跟方天打架,因而受伤。
事情越想越后怕,程华赶紧给程文波回拨电话。
“嘟嘟嘟......”,可电话那头始终传来一阵忙音。
程华一遍又一遍地回拨电话,可再也没有接通。
程文波回到屋,拿起了镰刀和车钥匙,跳上货车,骂骂咧咧地扔掉嘴里的烟锅巴,一脚踩下油门就从农场开车出发,双手气得握在方向盘上直哆嗦。
心想一定要让方天那臭小子付出代价。
程华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又瞟了一眼倒在沙发上的方天,头也不回的就走进了厨房开始洗起了早餐留下来的碗筷。
一边洗着碗筷,一边想起了这么多年来受到方天的家暴,越想越气,拿起了厨台上的菜刀就往客厅走去。
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轻声挪到沙发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熟睡的男人。
她手里紧紧地握着菜刀,她浑身都在颤抖,慢慢地双手握着刀举在了空中。
她无声地啜泣着,举在空中的菜刀颤抖着。
程华心想:如果这一刀砍下去,即使有被这个男人家暴的证据,免掉死刑,自己也会坐牢,方一从此就需要面对社会上的舆论,他会原谅我吗?
程华开始动摇,一想到方一今后会面临的生活,他身边认识他的人都会指指点点他。
终究,举在空中的菜刀还是从她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方天,你醒醒,我有话想跟你聊聊。”程华抹了下眼泪,脸上毫无表情。
方天躺在沙发上依然没有动静。
“方天!你给我起来!”程华吼道。
方天依然没有动静。
程华冷笑一声,像发了疯一样用手用力地抽打着方天的脸,方天却始终没有动弹。
方天身体冰冷僵硬,程华一下子收回抽打的手,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