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眉梢流泻出浅浅的笑意,“谢谢若若。”
章鸣鸣直接伸手就拿,沈莫拍了她的手一巴掌,“没洗呢!不卫生。”
“讲究,”章鸣鸣还是拿了一颗往嘴里送,“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沈莫洗了草莓,淡淡的甜香味,咬一口,真甜!
“对了莫莫,顾知南在法学院。”章鸣鸣翘着二郎腿,一边啃草莓一边手机敲键盘。
“学法?”沈莫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我多聪明啊,发信息问啊。”章鸣鸣瞥她一眼,“你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没?”
“我不要。”沈莫鼓起脸。
章鸣鸣叹了口气,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你舅舅是不是在法学院当辅导员啊?”
沈莫忽然眼睛放光:“对!我舅舅好像刚回来,你不说我都忘了!”
莫峰前不久从国外回来,在京海大学法学院任教,他刚开完会从办公室出来,就接到了沈莫的电话。
“哟,我说这谁呢,大侄女啊,总算想起我来了啊!”
沈莫笑嘻嘻的,“我这不是忙着就忘记了嘛,您回来这么久也没告诉我一声。”
“哟,还是我的不对了,”莫峰笑笑,一边整理着文件,“在学校怎么样啊?还习惯吧。”
“嗯,还可以。”沈莫从小就和莫峰亲,这个时候比她好几天说的话都要多。莫峰似乎又开始忙,聊了没多久就开始叹气:“我这几天忙着新生入学,你又要军训,也没个时间请你吃饭。”
沈莫想了想,“要不就军训以后吧,您有时间了给我打电话。”
莫峰答应了后,俩人又聊了会就挂了。
下午学院组织大家领军训服的时候,沈莫又碰见顾知南了。
法学院就在文学院隔壁,排着队的时候,沈莫一眼就看见了顾知南在队伍里高挑的身影。后者像是早就看见了她,沈莫猝不及防对上了他的视线。
顾知南悠悠闲闲地笑着,还朝她挥了挥手。
沈莫假装没看见他。
过了十几秒,沈莫感觉那道视线还是停在她身上,她实在忍不住又转过了头。
顾知南做了个说话的口型,没出声。
“啥?”沈莫迷惑。
顾知南却笑笑,没说话。
说话又不说清楚!沈莫也朝他做了个的口型,“丝啊洒,波衣——”
顾知南:“……”
“阿南,你这同学长挺可爱的,怎么就是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啊?”黎川啧啧了几声。
“闭嘴。”
次日一早,操场一片艳阳天。
汉文A班的方阵排的很整齐。
教官是个是个国字脸,一板一眼有点严肃。A班女生居多,一共就二十个人,十八个女生。
“娘子军了嗐。”教官叹气。
“教官!我们不是娘子军!我是男的!”一个男生一本正经喊道。
“说话打报告!”
“报告教官!我也是男的!”另一个男生在憋笑。
全班都在憋笑,教官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严肃点!”
A班对面就是法学班,沈莫个子矮,站在第一排,能看见法学班的末尾方阵。
顾知南个子高,就站在最后一排。
同样是军训服,沈莫穿着就像麻袋一样,穿在顾知南身上又合适又好看。
沈莫看着他笔直的背,不满地鼓起了脸。
他以前就觉得顾知南很高,现在看感觉更高了,难道又长高了……
像是察觉到什么,顾知南直接大胆地转过头,朝她笑了一下。
沈莫撇开脸。
艳阳高照,在学生们的哀嚎中连着训练了一整天。
中途休息的时候顾知南给沈莫和章鸣鸣都送了水。
更过分的是,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弄来个超大的冰西瓜,切成了小块,当着自己班同学和教官的面给沈莫她们班送了过来。
A班女生受宠若惊。
顾知南还专门给沈莫挑了块大块的。
沈莫看着手里的瓜,没说话。随手就塞给章鸣鸣了。
“帅哥,这么好心呢?”周若啃着西瓜问。
“帅哥,我看你是隔壁班的,给我们班送瓜,不会是看上我们班哪个同学了吧?”
“没有,沈莫是我同学。”顾知南笑笑。
“哇哦——”女生一片起哄看向沈莫。
沈莫的脸有点僵,虽然已经对顾知南的作风习以为常,她也不介意被别人认识,但这个时候只感觉顾知南直男得没救了,只想两巴掌呼上他欠揍的脸。
她注意到顾知南说的是“同学”而不是朋友,便点了点头。
“嘿!那位同学!你是我们班的吧?”法学班的教官清了声嗓子喊他。
“是啊。”
顾知南本来长得就惹眼,这举动明显引起了法学班同学的不满,自己班的班草竟然给别的班女生送西瓜!
黎川累像条死狗一样,“阿南,你这过分了啊!肥水怎么还流外人田了呢?你看我们班多少嗷嗷待哺的啊?”
“就是啊!”几声不满地附和声。
“自己觅食去!”
A班教官吃着瓜爽朗一笑,“这位同学很有觉悟嘛!”说完他挑衅地还看了眼法学班的教官一眼。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沈莫感觉一身腰酸背痛,以及……腹痛,沈莫一猜就是到生理期了。
上午站军姿到一半沈莫就支撑不住了,腹痛不止,只好跟教官打报告,然后被安排到了病号连。
所谓病号连,就是在离方阵不远的一个阴凉的花坛处,身体不适的同学都在这休息。
中场休息的时候章鸣鸣和周若都过来了。
“莫莫没事吧,你脸色有些苍白啊。”
沈莫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还好。”
顾知南跑过来只看她一眼就走了。
沈莫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竟然有一丝失落。
今天的日头很毒,沈莫即使是在阴凉处,也仍感觉到燥热。
没过多久,沈莫又看见了顾知南向他跑过来,手上还拎了什么。
他蹲在沈莫面前,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暖宝宝贴,贴上。”
沈莫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接了过来。
“姜和红糖泡的热水,喝了它。”顾知南又拿出一个粉色的保温杯递给她。
这回沈莫没伸手接,睁大了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
顾知南额前的碎发有些湿,脸上没什么表情,军训帽还戴在他头上,帽檐压的很低。但沈莫还是能看见他的眼睛。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正看着自己,鼻梁上有一些细细密密的汗珠,沈莫把视线停他鼻子上的那颗小痣上。
“我靠,你这装备挺齐全啊!这么短时间哪里弄来的啊?”章鸣鸣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打满了问号。
顾知南没说话,他伸手拍了拍沈莫的头。
沈莫没戴军训帽,她发顶毛茸茸的,顾知南的手心有点痒。
沈莫垂下眼,又细又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像蝴蝶扑扇的翅膀,她莫名想到了他昨天批发的西瓜,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接过了粉色的保温杯,轻轻地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