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学生们,还没到分秒必争的时候,又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下课,整个教学楼就活跃了起来。
除了四楼的一排重点班。
教室里,下课铃响后,除了几个起身接水、上厕所的,跟上课时没什么两样。
教室外走廊的围栏边,稀稀拉拉站着一排学生。有几个聊天的,更多的是出来歇歇脑子,望着教学楼周围的树木发呆。
突然,一道身影狂奔到三班教室门口。传来了一个五十米加急消息:赵总拿了一沓试卷,从办公室过来了!!!
“不是吧?”
“怎么又这样。”
“老赵为什么又不做人。”
“…………”
一时之间哀鸿遍野,怨声载道。
接下来是连续三节的数学课。作为数学老师,赵老师打了一副精妙的小算盘:
一节课+一个下课+一节课=一张数学试卷。
并且他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考完两节课的试卷,第三节课立马讲试卷。这样一鼓作气,趁热打铁,及时纠正错误。上完三节课你就能如获新生。
学生们深以为然。通常,经过三节快节奏、高强度的数学课,确实是如获新生。不过,在新生之前,痛苦地死过一遍。
教室里好像敲响了无声的丧钟,同学们都在为接下来三节课将要经历的脱胎换骨、体无完肤的摧残而默哀。
“杨卓,发一下试卷。”
空气中流动的哀伤被某人刻意无视。
“老规矩啊,要上厕所的赶紧去!时间紧张——同学们!”
杨卓站在第一排点发试卷,他严重怀疑赵老师的生活乐趣就是欺负学生。
比如这种招人恨的课程安排;又比如——让自己发试卷、收作业。
对于这种强人所难的安排,数学老师也有他自己的道理。他告诉学生们:让杨卓点试卷,是为了让每一张试卷都沾上年级第一的手气。当你遇到不会的题,就有更大的概率能蒙对。
结果从他解释完自己的理论之后,杨卓就很有福气地成为了所有老师的课代表。
对于所有老师逮着一只羊薅毛的行为是否合理,班里除了杨卓,没人有异议。
大家一致认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对于学生们的试卷,赵老师认为:批改试卷的工作如果由老师来做,创造不了什么价值。有这闲工夫,再多给你们出两套试卷多好。
如果让学生批改自己的试卷,又容易有盲区,发现不了错误,所以提倡同桌交换试卷批改。
如果你不巧没有同桌,那么,恭喜你成为天选之子。试卷拿上来,咱们公开处刑吧!
你问试卷的答案,赵老师也不知道呀。
“同学们第一题选什么?”
回答最大的声音就是答案。
如果就有哪一道题目有争议,就停下来,讲一讲。除此外,除非有特别有代表性的例题,否则做了两节课的试卷二十分钟就能讲完。剩余的时间就留给学生们订正错误,消化试卷。
最初,“如获新生三节课”还有一个最高分的比分环节。后来,由于比分的结果过于固定被赵老师取消了。
“厉害!你这分都不用算。”
傅茵把同桌满分的试卷,放在两人之间的书墙上。
“我几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