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还哭鼻子。”
“你原谅我了是吗?我以后还能回家对吗?”
“对,”桂花虽然只有高中文凭,但她听得出姑娘的小心翼翼,“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以前说服过自己,不管她了。
可一见她哭,还是心软得要命。
杨万里做完作业,一下楼就看见姜碎月将脑袋枕在桂花左肩上,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妈,你是全世界顶好的人,又温柔又能干。”
“我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让你跟爷爷奶奶享福,让村里瞧不起你的人羡慕嫉妒。”
“帝都甜品店做的桂花糕,腻得慌,压根没法跟你做的比。”
桂花哪里被人这么夸过?双颊红得像樱桃,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姜碎月趁热打铁,将一盒礼物塞桂花怀里:“我买了些做糕点的模具,送给你用。”
桂花超级喜欢做糕点,听此来了精神。
打开包装一看,眼里的欢喜都要溢屏了。
杨万里冲下楼,一个劲地咳嗽使眼色:
不能要!他们可是有骨气的!
桂花心虚地移开视线。
姜碎月投其所好,拎出两个礼盒递给他:“一份是板栗,一盒是马克杯。”
这马克杯现在不值钱,再过几年就值钱了。
杨万里偷偷瞄了眼马克杯,挺别致的,表面硬气说了句不要,折回房间。
桂花抿了抿唇:“不用管他。”
原本属于姜碎月的房间,被改成了储物室。
桂花让她先去洗澡:“我很快就收拾好房间。”
“你每天开店那么辛苦,多休息会,让我来,我力气大。”
桂花看她干活跟老牛似的,心疼得不行。
这三年在姜家是吃了多少苦?
姜碎月猜到她在想什么,没解释:“你快去休息吧。”
她书穿马甲文时,吃的苦比这多几万倍。
*
翌日七点左右。
姜碎月将煲好的鱼汤打包好,拎出厨房。
杨万里正在偷吃她买的板栗,一口一粒,倍儿香。
四目相对,客厅落针可闻。
姜碎月眉眼弯弯:“吃多了容易积食,注意量。”
语罢,她拎着鱼汤去医院探望爷爷杨昌盛。
杨万里窘迫,又抓了一把板栗,打算去学校的路上吃。
既然都被当场揭发了,多吃几个也无所谓。
桂花要守店铺,不能经常去医院。
姜碎月顺路买了袋奶奶爱吃的雪梨。
走廊外,她跟出门的宴晚秋撞了正着。
“奶奶。”
宴晚秋穿着朴素,脸上的皱纹沉淀着大家闺秀的儒雅,面无表情时给人疏离感。
她很快收拾好浮面的惊讶,板着脸拦在门口:“别这么叫我,你还回来做什么?”
回陂城前,姜碎月就做好了被羞辱冷落的准备,现在听到对方话里的排斥,心如针扎。
“我来看爷爷。”
语气带着些讨好和谨慎。
“他前些天才做完手术,不气死他你不甘心是吗?”
“我从没那么想过。”
杨昌盛听见有人叫自己,还以为出现了错觉。
姑娘快步进来:“我给你煲了鱼汤,清淡解腻……”
杨昌盛沉下脸,眼里是无尽的失望:“你走吧,杨家早已跟你没了关系。”
姜碎月手一抖,鱼汤被打翻,她手背火速红了一大片,雪梨滚落在四面八方。
她顾不得那么多,噗通一声跪在病床前:
“是我识人不清,错将明月照沟渠。”
“爷爷,你给了我一个家、教我跳水、帮我克服恐高、给我买帝都的房子……你最疼我,我保证不会再做以前的混事了。”
杨昌盛狠心侧开头:“我要休息了。”
姜碎月碰壁,挪到门外跪着,心里没一点底。
从日出东山跪到月上柳梢头,膝盖以下的地方全麻了。
她不喊痛不喊累,脊背挺直,眉目坚毅。
自己如今所遭受的一切苦恼,都源自抛弃她的亲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