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处,所以就恼羞成怒了?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相比之下,小腹的疼竟都不算什么了。
她平复了下情绪,站起身来,语气恢复到之前的恭敬和疏离:“您先吃,我去上班了。”
不管他们的反应,顾蓑快步拿好包就出门。
顾岑往嘴里塞了块饼,不敢多待:“我也先走了。”
两个孩子都出去了,顾荣骏也没了胃口。
陶莹在一旁轻声埋怨道:“怎么还动起手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再说,蓑蓑就是这个性格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一个做父亲的和孩子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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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顾蓑停下脚步,知道是顾岑,但是她没有回头。
顾岑小跑了几步,到顾蓑身边停下,看到顾蓑微红的眼角和面颊,他抓了抓头发,艰难地安慰道:“其实……其实爸他就是这样,但他心里还是,还是挺关心你的。”
顾蓑沉默地看着顾岑,良久,她道:“无所谓,我不在乎。”
“那你怎么哭了?”顾岑脱口而出,又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合适。
“反正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爱听不听。”男生别扭道。
她哭了吗?
顾蓑伸手,果然摸到脸上湿乎乎的,原来她哭了。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不想纠结这件事,也不再理会顾岑,顾蓑往前走,同时低头在手机软件上叫车。
“哎,姐姐!”
深吸一口气,顾蓑回头,示意他有话快说。
像是没想到顾蓑会理他,顾岑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尴尬无措。
“那个……那个……”
“我是想说,你别忘了洗把脸,再找个冰块敷敷。”
“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呃,我的意思是,你本来还挺好看的,但是现在不好看”
“……”
顾蓑心中刚燃起的感动的小火苗一下子被浇灭。
果然,还是不要理会他的好。
今天早晨发生了很多事,所幸的是,顾蓑没有迟到。
换上白大褂,戴好口罩,顾蓑擦了下额头上又冒出来的虚汗,走进实验室。
“小顾,你来啦,早上好啊。”
出声的人叫曾浩,是吴青松的学生,在这个实验室已经干了三四年了,受老师的嘱托,比较关注新来的顾蓑。
他之前也确实帮了顾蓑不少忙,也很耐心的给她介绍药研所的环境还有实验进程等事项。
顾蓑朝他点头:“曾师兄早上好。”
其实他们现在都算是吴青松的学生,顾蓑晚来一点,叫一声师兄也合情合理。
曾浩笑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叫我曾哥就行,‘师兄’听起来怪别扭的。”
又寒暄了几句,他们开始投入到工作中。
顾蓑说喜欢自己的工作不是故意气顾荣骏的,她是真的很喜欢做实验搞研究,尤其是那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感觉,让在旁人看起来枯燥乏味的科研在她这里是一种享受。
所以,说实话,相比团队协作,她更倾向于单兵作战,尽管那不太现实。
她知道自己之前吃过不少这方面的亏,所以现在她愿意尝试去改变一下自己。
如果是在以前,她的内心不会因为一些小的善举而波动,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只是闷声做着自己的事情。
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厌恶自己,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和他们一样,看到好笑的事情会开怀大笑,遇到伤心的事情会痛哭流涕。
而不是像现在她这样僵硬的,呆板的,无趣的。
她拒绝过很多善意,也不在乎有多少恶意,又或者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意或恶意,只是她不想浪费精力去分辨,比如一个人和你热情的打招呼,究竟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还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呢?
在她看来,情绪是一种额外的负担,所以她选择压抑,压抑到最后变成麻木,最后归于冷淡,变成大多数人看到的那样。
她好像对所有人都是这样,除了……
她突然就想起程嘉运。
说来也奇怪,他们同学不过半年时间,相见的次数很少,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但是她就是单方面喜欢了他十年,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
没有痛彻心扉的撕裂,没有日积月累的思念,没有非他不可的执念。
只是偶尔会想起他,只是没有再喜欢上别人。
顾蓑以为自己的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还是有欲望的,她自私地想在他的人生中有一席之地。
所以,她在改变,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