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周鄞没回头,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压根没想搭理她。
我生怕这次再跟丢了,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也着急忙慌跑了出去。”
周鄞!”
我喊他。
对方回头,凉薄的眸子没有温度。”
别跟着我。”
我咧了咧嘴,”我得把欠你的钱还你啊。”
我原本以为他会说不用了。
没想到他站住身子,语气嘲讽,”洗澡给假币,怎么,你现在有钱了?”
”没有,但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还给你。”
周鄞指了指我的金手镯,”可以啊,用这个还吧。”
这个金手镯是我和老男人结婚的时候,他给我的买的五金之一。
老男人出手阔绰,每一个东西都沉甸甸的。
想到这些我有点愣神,被周鄞误会,冷笑一声扭头。
我一咬牙直接把手镯摘了下来,”给你。”
这次轮到周鄞傻了。
我眨了眨眼,笑脸盈盈,”今天你在澡堂子亲我了,得对我负责。
这个镯子,就算是我给你的嫁妆好不好?”
提到这事儿,周鄞脸一凛,”明明是你……””是我先动得嘴,所以我对你负责?”
我想了想,”那算我给你的彩礼,你带我回家吧。”
周鄞:……03”你走慢点。”
夜沉如水,狭窄的街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身影。
周鄞步子大,我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这人。”
跟不上就滚远点。”
我发现周鄞年轻的时候火气是真大。
以前我和老男人在一起不要说凶我,连一句重话都没讲过。
现在倒好。
我咬牙冲着这人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等他东山再起,不刷爆他的卡都不足以纾解我内心的愤懑!
见我没声儿了,周鄞才回头。
月光将他的侧颜勾勒成了好看的剪影。
我赶紧龇牙朝他咧嘴笑了笑。
他抿了抿唇,扭头说了句”小短腿”。
咋的,赶不走我就开始人生攻击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发现周鄞还是放缓了脚步。
又走了很远,就在我小腿肚子疼得打转的时候,周鄞终于停下了。
是个筒子楼。
看这外观,破成这样还没倒,可真算是科学奇迹。”
只能住一晚。”
周鄞看向我,我不敢忤逆,赶紧点头。
他拿出钥匙,压低声音,”你在门口等着,过一会儿我出来叫你。”
这偷偷摸摸的劲儿,就跟我晚上点外卖怕被爸妈发现似的。”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听声音,我猜测说话的应该是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婆婆。
据说,婆婆在老男人 20 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算了下时间,应该就是这年。
悄悄把大门推开一道缝,我朝里面望去。
屋内是时下流行的工业风——原生态纯毛坯。
房子很小,似乎只有一个隔间。
勉强称之为客厅的地方搭了张行军床,是周鄞睡觉的地方。
婆婆面色惨白,身形非常消瘦。
她咳了两声才说,”今天我把钱已经给房东了,你不用再为房租的事儿着急了。”
周鄞一愣,”你哪里来的钱?”
说完,好像记起什么,又道:”让你买的药呢?”
”你甭管那么多。”
周鄞乐了,”钱是我给你的,你让我不管那么多?”
婆婆抿了抿唇,”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治也没用,好不了的。
妈不拖累你,早死早省心。”
这话就像是触了周鄞的逆鳞,”你要真不想拖累我,当初就别把我生下来。
现在又他妈的讲这种屁话,有能耐你就死外头别让我知道,一辈子别让我看见。”
气氛瞬间紧绷。
我站在门口看热闹,没忍住突然打了个嗝。
是饿的。
我赶紧捂住嘴,但是晚了。
屋里的俩人齐刷刷透过门缝看向我。
特别是周鄞,那眼神像要活剥了我似的。
我也冤枉。
从穿过来到现在已经 12 小时了,一口水都没喝,神仙也顶不住啊。
于是,我被迫”现身”了。
我谎称自己是周鄞的朋友,父母去世从外地过来投奔亲戚的。”
这次回来才发现原本的亲戚都搬走了,还好遇见周鄞了。”
我可怜兮兮地看了眼周鄞,”他好心把我带回来借住几晚,阿姨您别介意啊。”
一听这话,婆婆脸上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
你放心住着,别嫌弃破就行,想住多久住多久。”
这一套操作,让周鄞没忍住看了我好几眼。
用口型朝我说了三个字:”小骗子。”
呵呵,我这个小骗子可不仅获得了在这儿的居住权,还即将用老男人给我买的金首饰给他妈治病。
我瞪了眼周鄞。
越发觉得自己这趟过来可真是花了血本。
04周鄞家实在太过简陋。
简陋到只有一张行军床。”
晚上你睡这儿。”
说着把床往我这边踹了踹。
我四周看了一圈,”那你睡哪儿?”
周鄞在地上铺了几张报纸,用行动告诉了我答案。
这怎么睡?
见我满脸不认同,周鄞挑眉,”要不换换?”
我赶紧嬉皮笑脸,”不了不了,你是男子汉,你可以的。”
天气太热,我躺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着。
没多久又被蚊子叮醒。
挠着脖子,我迷迷糊糊的睁眼,发现周鄞盘腿坐在地上,身边放了一盏很小的台灯,正聚精会神地干着什么。”
还没睡?”
我坐起来,周鄞侧身,我才发现地上摊放着几个 BP 机,还有十几个宠物小精灵。
在这个年代,这些东西可是高级货。
我小时候还玩过呢。”
你怎么有这个的?”
我来了兴致,正想伸手拿过来,就被周鄞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