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见刘贤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也只能淡定地对他说道:
“你这么看不起我?刘尚书,难道我们之间,不能有合作一下的可能吗?既然这幕后之人比你地位还高,想必这个人不是内阁大臣便就是皇亲国戚了。不过,朕可以为你做主。”
“哈哈哈哈……小皇帝,做主?是我小瞧了你,但是以你现在……想给我做主怕是远着呢。是我贪心不足,让你找到机会,我终于明白你早朝时问我的话,是何意了。”
此时锦衣卫来报,已在刘贤家中主屋暗格,发现堆砌如山的金银财宝。
刘贤苦笑着,转而又真诚地说道:
“小皇帝,既然你查到我了,我不妨告诉你,这些钱财,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罢了。粮税只是一小头,凭你的能力,揪出幕后之人,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刘贤怒目圆睁,咆哮道:
“小皇帝,有能耐便杀了我!你杀了我,我妻儿老小才能安稳,那幕后之人才能放心,若是我在这诏狱中活过今夜,那人也必定会怀疑我,杀了我!杀了我!”
朱翊钧,从穿越开始,还没有亲手杀过任何一个人,听到这话,仿佛也对眼前的刘贤产生了几丝怜意,说道:
“刘尚书,即便你不说,我自可凭真本事揪出这幕后之人,我无法承诺保你一家老小,但毒酒白绫,你可任选其一。”
“哈哈哈哈哈……”刘贤笑道:“欲为天下霸主,如此心慈手软,来吧,杀了我,小皇帝,我没有勇气自尽,但愿用吾之血,为你铺路,只望你日后,真能救我全家性命,来啊,来!”
朱翊钧的眼神渐渐泛起杀意,那好,刘贤,你,便做我开刀的第一人吧!
刹那间,朱翊钧抽出身旁锦衣卫携带的佩刀,手起刀落,刘贤已伏诛于诏狱之中。朱翊钧不再回头,径直地走向了诏狱之外。
回宫路上,朱翊钧的手微微发着抖,但他的心里,却十分坚毅。
这未来,惩治奸党,驱除鞑虏,这样的时刻,不知道还会有多少!
自此刻开始,心慈手软,想必再也不会出现在朱翊钧的辞典中。
……
翌日早朝,冯保通报刘贤死讯。
皇极殿内众臣听闻后面面相觑,随即又议论了起来。
“想不到这刘尚书刘大人竟然藏得如此之深……”
“苟大人毛大人怎么没来上朝,他们两个不是和刘尚书关系最为要好吗,难不成……”
“会不会是东厂的人栽赃陷害啊……”
隐约地听到这些议论,朱翊钧站起来,走上前来一步,袖手一招,招呼道:
“锦衣卫何在!给朕把刘贤家里查获的赃物抬上来!”
“诺!”
过了好一阵,十七八个精壮的锦衣卫小伙子,抬着一口口沉重的大箱子走向了大殿中来。
箱子抬到大殿中央,锦衣卫打开箱子,便去抬下一口,就这样陆陆续续地抬进来四十多口大木箱。
众臣凑近了一看,箱中珠宝玉器古玩字画,无所不有,满眼尽是价值连城之物。
朝堂一片哗然。
“想不到这刘尚书贪墨数量如此之大,家中收藏的宝贝如此之多……”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户部这些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望着只想赶紧撇清关系的这群人,朱翊钧只觉得有些无语,这官场,本应都是些国家栋梁之才,慢慢地这些人除了结党营私,自私自利之外,真可以说是什么都不剩了。
高拱也怕刘贤这家伙把自己卖了,但又怕暴露自己,脑袋里一直在思考着如何才能试探下小皇帝是否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这时朱翊钧开口道:
“这里的赃物,还不包括搜出来的金银。这刘贤伏诛,朕实是震惊,贪墨官员,竟可以官至尚书。不过刘贤倒也是供认不讳,招认出了毛苟二位侍郎。想必除去刘贤这个朝中最大贪官,大明自此也将会海晏河清了。”
“陛下英明,大明永安!”
众臣齐声贺道。
只有说这些漂亮话的时候,这些大臣才能突然变得齐心合力、异口同声。
不过,高拱倒是放心了下来,看来,刘贤确实没有供认出自己。
“刘贤老弟,既然你遵守约定守口如瓶,那么你们一家老小,大可放心,马上你们就可以泉下团聚了。”
高拱内心盘算着,该灭口的时候还是不要手软才好,留着刘贤家人的性命,迟早也会成为祸患,不如就此灭门,以防后患无穷。
朱翊钧回坐金銮,又对众臣说道:
“户部尚书一职空缺,众位可有适合人选举荐?”
众臣一时间讨论起来,但无人举荐。
这户部的势力盘根错节,除了毛苟侍郎,不知多少人是刘贤的亲信,谁也不敢要这个烫手山芋。
见无人敢举荐,皇帝索性直接宣布退朝。
……
早朝结束,乾清宫内。
“冯保,东厂可曾查出刘贤家人所在何处啊?”朱小宇边品茶边问到身旁的冯保。
“禀陛下,老奴得到消息,这刘贤家人皆在山东老家,已派几个精锐东厂卫前去打探了,相信不久便有消息。”
“好,保护起来,带到京城来,朕要亲自见一下刘贤的家人。”
“诺。”冯保说罢,便招呼着白喜进来,拿来一个金汤匙,道:
“陛下吩咐老奴寻民间能工巧匠打造的金汤匙,老奴已经打造好了,请圣上过目。”
皇帝拿来一看,嗯,还不错,雕工精美,尤其是这勺柄末端的水仙花更是栩栩如生,送给小厨仙应该是最为不错。
“白喜,随朕出宫。”朱翊钧下了龙榻去换便装,准备出宫去醉仙楼吃午膳。
……
刚出东华门,便见到这东华门不远处,一对老夫妻,跪着拦下了刚要进宫的都察院御史车驾。
那老头穿着考究,一身绫罗绸缎,不似平民百姓,开口道:
“张大人,小女尚小,不能远嫁,望大人开恩呐,望大人开恩……”
那老妇也是金银首饰一应俱全,跪在车驾前声泪俱下:
“那总兵世子顽劣跋扈,实是蛮人,大人可曾听闻,世子妃都换了七个,每一个都是被他折磨致死啊,大人,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