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来到内阁,负责接待的是武英殿大学士宋轶。
宋轶见是圣驾来临,赶忙出门行礼。
皇帝进入内阁就座,示意宋轶繁琐礼节皆可不必。
“宋轶,这几日张首辅可有与内阁联系?”皇帝刚安坐,便焦急问道。
“禀圣上,上次收到张大人的信件还是在半月前,张大人从山西送来快马家书,但也只提了一些家事,并劳烦同僚前去帮忙处理,并未谈及公事。”
“那看来内阁是没有什么最新消息了。”朱翊钧此刻内心还是有点慌乱的,毕竟现在局势尚且不算明朗,自己还是有些担心张居正的人身安全。其实派张阁老巡视的目的,也仅仅是去搜刮些贪墨官员、土豪乡绅的银钱,可别在路上让人给害了,那自己罪过就大了。
此时门外锦衣卫来报。朱翊钧给宋轶使了个眼色,宋轶告退离去。
“启禀圣上,城外南海子附近发现张大人车驾,损坏的车驾废弃于永定河边,但未发现张大人行踪。”
朱翊钧大惊,难不成真是在郊外被人截胡了?失去了张首辅的支持,这奸党恐怕是更难以处理了。
想到这,朱翊钧还是决定亲自去找找看,毕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传令,命两队锦衣卫随朕出京城南门,一路搜查过去,务必找到张大人!”
“诺!”
朱翊钧顾不上那么多,回乾清宫换上骑射装备,便领着两队锦衣卫向南门赶去。
刚走出城门一里有余,便隐约看见前方有一车队携辎重往京城方向艰难前行着。
“这是谁的部将?”
朱翊钧对身旁骑马并肩的锦衣卫指挥使问道。
“禀圣上,此队人马兵服破破烂烂,甚至还有穿便装者混在其中,恐有外族之嫌,容臣前去查看。”
锦衣卫指挥使快马一鞭,片刻功夫策马飞奔至辎重队队首,与一老头交谈后将其拉上马,又朝皇帝这里冲来。
这马到跟前来才发现,这个晒得黑不溜秋、头发蓬乱的人竟然是张首辅!
“张首辅,怎弄得如此狼狈不堪,可是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朱翊钧赶忙问道。
“老臣……老臣……老臣累死了……咳咳咳……”
张大人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朱翊钧赶忙示意身后的锦衣卫给张大人递水壶。
张大人喝饱之后,从怀里掏出折子递给锦衣卫,锦衣卫又递给了皇帝。缓了缓,张居正单手撑着马肚子,疲惫不堪地对着皇帝道:
“陛下,一切顺利,只是……只是所获银钱比预想还要多。老臣……老臣运过来时,累死了三匹马,压垮了五个车辙……”
朱翊钧大喜,原来是计谋成功了。
朱翊钧对着疲惫不堪的张大人道:“你且回去休息,我派锦衣卫清点钱数,运回国库。”
说罢便示意手下去扶张大人,张大人却推开了其中一个,对着皇帝喊道:
“陛下切不可轻率地进城,城中布满奸党眼线,应趁夜偷偷从西门运入国库,再将箱子填满石头,运于我府中地窖,只剩最后一步了,万不可引起他们的怀疑。”
朱翊钧点了点头,其实他正是这个想法,偷偷转移,并且早已命锦衣卫去排查附近,避免有奸党眼线走漏风声。
“张首辅尽管回去歇息便是,剩下的交与朕处理即可。”
说罢,示意马车过来,把张大人接回府。
张居正打开马车的窗,看着外面这个指挥得体的少年皇帝,心里不仅仅是欣慰,还有许多的钦佩。错以为之前那么多年,皇帝其实只是在韬光养晦!
送走张大人,朱翊钧打开张大人的奏章,阅读起来:
“……各地合计约七万万亩良田,均亩税率略低于三升,远低于以往,当是督粮道与各地官府沆瀣一气,将无耕地之人尽数登记予以免税,因而贿赂臣时,倒也出手大方……”
看罢张大人的奏章,清点银钱的锦衣卫上报,此批银钱约黄金三万两,白银十五万两。
朱翊钧点头,示意锦衣卫将箱子抬走。
这些钱,可以撑很长一段时日了!朱翊钧心想,何况自己的终极杀招还没出呢,扳倒奸党的时刻应该快到了。
一切按部就班之后,朱翊钧回到宫中,思考起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
经过多日的部署与谋划,与奸党的终极时刻即将到来,此时春日宴也刚好到日子了。
是日,御花园风和日丽,百花齐放,温度适宜,正是开宴的好日子。
少许世子、各府年轻女眷及为选秀而来的女子,共一百六十名少男少女齐聚在此赏花、饮茶、食点心。
皇上身着便装来到了御花园,屏退左右,看着这些美少女在其中穿梭,似是无人认出这个少年便是当今皇上。
皇帝在心中默默地敲定了几个人选,心说这下紫禁城内可算有些新气象了,对自己来说也算是养眼了。
此时突然有争吵声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我的,这是我的……”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撒娇并气着说道。
“这里啥都是皇上的,再说了,这个东西能吃,知道吗,一会还要用这个来做菜,别抢!”朱翊钧听着这个女声怎么有点熟悉。
两个人追逐着很快就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前面跑得飞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