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去哪呢?
母女不知道地形,如无头苍蝇般挣扎,找了一个可能脱逃的机会便急匆匆冲出,似乎是绝望之人最后的反扑。
到底支离破碎。
这是刘飘大些后才认识到的。
刘飘因为刚才迎风说话,灌进了冷风,不由得趴在母亲背上猛地咳嗽起来,骨瘦如柴的女人也随之轻微颤抖。
也许是山路泥泞,或者是手工编织的草鞋经受不住数里路的奔波,刘飘的母亲竟然一个踉跄,整个人栽落在攀爬的上坡路上。
是的,草鞋。这里的狼窟不会为女子准备任何所需,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亲自准备,包括鞋。可怜的是,幼小的刘飘有时指着暴徒们脚上的皮鞋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和妈妈以及阿姨穿的鞋不一样?他们不怕麻草刺脚出水泡吗?”
每当这时,母亲总会低下头抱着刘飘不再言语,只是低低抽噎。
身后的追捕并没有因为母女两的挫难而停下脚步,反而更加迅猛地追逐。为首的刀疤脸朝着一同前来的伙伴们狞笑道:
“那小泼皮好像跑不动了,哥们儿今日就让她好好受受教训。”
纵然刘飘母亲爬起后拼命拉着刘飘奔跑,也因为积年的囚打伤了根骨,力不从心。眼看就要被追上,女子竟转身迎向了追来的男子。
“跑,快跑!”骨瘦如柴又面色蜡黄的女子对着瘦小的女孩吼道。
刘飘回头看向母亲,她匍匐在地不让男子向前,被不断地殴打着,还死命地呐喊,“快跑!快跑!”
刘飘转头就跑,没有回头继续看,低垂着脑袋,狠命地向前。
无奈电视剧中常出现的逆境逃脱的情节并没有降临在她身上,刘飘很快就被追上,被男子绑起来扔向刀疤脸。
因为打算将刘飘卖出去,一行人并没有对她鞭打,害怕导致破相。以加倍的怒火宣泄到她的母亲身上,这群暴徒拿出随身携带的厚质皮鞭对准母亲狠命挥舞。
殷红的鲜血从破碎的衣服中汩汩冒出,染红了一小片土地。向来能忍的母亲也不禁发出疼痛难耐的低呼,蜷缩着身子,几乎成了一个团,这是人在遭受极大苦楚后的本能行径。
“想走到哪儿去?我没让你走,你就化成灰,也得给我留在这里。”刀疤脸挥舞着鞭子恶狠狠地说道。
兴许是暴徒们对刘飘的轻蔑,她的绳子并没有扣紧,在其剧烈的挣扎下,有所松开。
刘飘顿时就冲了上去,护住母亲,挥舞的绳索没有停下,在孩子手臂上幼嫩的皮肤留下狭长的破口,皮开肉绽。
孩童的身体因为接连奔走的疲惫,和生理上的直接摧残,没多久就陷入了昏迷。
等刘飘再醒来时,又是在不见天日的密闭囚室。
可能担心刘飘母亲横死郊外的尸体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在其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将她运了回来,扔在了刘飘旁边。
女子因为殴打,脸上没有一块好肉。也因为冷雨侵袭,原先病怏怏的弱骨更是雪上加霜,直接发起了烧,整个脸烧得通红。
刘飘一清醒便奔向母亲,女子睁开红肿的双眼,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挣扎着试图坐起或者其它更激烈的动作。她淡茶色的眼睛虽难以完全睁开,仍眸光如剪水,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沙哑,但是语气轻缓而平静。
“对不起,妈妈无能,不能、不能带你逃出这地狱!”泪花顺着眼角不住地下流,病态通红的脸蛋才讲几句就不住地咳嗽。
小小的刘飘似乎知道什么珍贵的东西将要离去,不住地嚎啕大哭。奔向门缝,用双手捶打着,崩溃式地大叫:
“我再也不逃了,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妈妈!”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妈妈!”
“救救她!”
“……”
原先追逐的男人们在离房间不远处的桌子上喝酒,听到小孩凄厉的嘶吼,有几个还留存那么点良心的人打算起身去看看。
“谁敢去我就杀了谁!必须给那群娘们看看逃跑的下场,一个个反了天了。”
刀疤脸刘大说出的话冷得简直不像出自一个人的嘴里,也是,干这种行当的人性也泯灭得差不多。那高高在上的暴徒凉凉地勾起一边嘴角,迈开腿走向密闭的房门缝,假惺惺地回语:
“房间里有水,喝点水压一压会好受些。”
“毕竟、我们是不可能救你妈妈的。”
“哈哈哈哈!”听到男子回话的同伙笑做一团。
&emsp